十多岁时写的文字，三四年后来看已经恶心，explicitly诸位感恩。

2020.03.02

1.

他的人呢？人犹未归；人已赤子。何方是归途？归途就在他眼前。他静止不动？他没有去看。所以他找不出？现在虽然找不出，总有一天说不定会找出的！一定会找出？一定！

——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

2.

假如让我不带有商业机构性质的赞扬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该书短篇小说，我觉得是很难的。即使这是我在入坑以来读过的最合适的——换句话说是最符合我菜色的武侠短篇小说。正经说，它的赞扬并算不上太高。假如并非这个撞名的格斗游戏的话，传播面也决不会那么广。

在看《陆小凤头蕊·黎明巨作》时，我看到那么这段话。

梨园开也会落，有花瘤果，就应该知道有笑傲时，即使花是花，既然不管怎么开，就不管怎么落。

几乎是立刻，我想到了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。

若是把一个大男人想像成花，一般来说是俗气的。可我确实是想到了傅红雪。这个罣碍，人聚人散，都是无能为力的事的傅红雪。

我之前比喻过黄易的短篇小说，用的是异军突起比喻D·H·米勒的词——成年人童话故事。我还曾经写过：黄易的短篇小说里出现了太多现实中很少存在的感情与短片。这正是我们为其著迷的地方。单纯的亲情，唯美的真爱，以及对身陷泥淖的你的最后一次重生。

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是整装待发了这些的短篇小说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

在《塞外侠客》里，我曾许多次嘲弄着黄易先生的布喇格。即使他给了傅红雪最合适的东西——精湛的剑法，天主教会他爱与善的大姐，深爱着他的情人。傅红雪乐观而豁朗，傅红雪简直是他的另一面。

僵硬的手，寂静的刀。

较之傅红雪随着阳光的上场，傅红雪显然暗淡的多。甚至在《塞外侠客》的故事情节里，黄易也给予了傅红雪最大的凶残——仇家并非仇家，他也并非他。情人死去了。一个以仇恨为支撑的人，失去了活下去的方向，却还是一直走了下去从未倒下。

在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的中，黄易的确是没有让他倒下去。

而这个故事的所有——等我阅读完毕，返回来准备上gulongbbs上粘贴楔子中的一段作为这篇评析的第一部分时，我才发现，黄易先生早已写在开头了。

2.

这是一个有关于自我重生的故事。傅红雪的重生是归宿。

主角傅红雪，在《塞外侠客》中首次上场，堪称除了丁宁（《风铃中的刀声》）外最惨的主角。羊癫疯，残疾，复仇多年原来是笑话一场，与妓女之间的缘分，每一个黄易为他打下的标签都可以为人所津津乐道。在阅读《塞外侠客》与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时，我们不难感受到傅红雪的性格特点——极度的自卑与骄傲，缺爱。

他可以在面对倪慧时有一瞬的心软，也可以在面对翠浓的时候做到绝对的冷酷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

何方是归途？归途就在他眼前。他静止不动？他没有去看。

这里的归途可以理解为侠客漂泊多年倦怠之日栖息的港湾，也可以理解为傅红雪本人于自我的重生。在傅红雪上场的大半篇幅里，他都以冷漠，僵硬，不近人情的形象出现。他的刀不轻易出鞘，一出鞘必定见血。而在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里，他的刀出鞘，并非为了迎死，而是为了求生。

此时的傅红雪，已经为婴儿天生的单纯与天真所打动。

这也不难解释，为什么傅红雪为什么会在后期被一个妓女所打动。此时的傅红雪，已经失去了在《塞外侠客》时期的冷漠，或许这也是他已经渐渐老去的缘故。

何方是归途？归途就在他眼前。可是他静止不动。他静止不动的原因当然并非没有桥梁，而是他不愿去看。为什么他不愿去看？是并非即使这一代刀客在夜深人静之时忽而想到青春年少，想到远方少年人的意气方遒？所以他找不出？现在虽然找不出，总有一天说不定会找出的！

在后来，傅红雪见到公子羽时，被卓夫人的几句话所打动：你身上不也戴了一个面具？你莫非生下来是这般冷冰冰的模样？......从这里，我们便已经可以看得出他对自我的思考逐渐转变的方向。

所以在后来，他便找出了。找出了这个归途。

3.

这是一个关于自我重生的故事。不同的是，迎来孔雀和杜雷的是死亡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

我一向觉得黄易武侠短篇小说中有些的设定有趣的很。例如《七种武器·拳头》的狼山，颇有点垮掉的一代的意思。例如《名剑风流》里朱泪儿的那一番妙语。例如《陆小凤巨作·大沙漠》石观音对着镜子自慰。然而镜子又着实是水的演化体。一种灭亡的存在。

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里当然也有这种让我眼前一亮的存在。他们是两个人。两个小人物。

杜雷和孔雀。

我觉得是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记得住他们的。用现在的话来讲，他们只是两个炮灰。然而这两个炮灰也展示出了他们的亮点。

第一是杜雷的雨中奔跑，第二是孔雀的自慰。

雨中奔跑的原文如下:

冰冷的雨点，一滴滴打在他身上，打在他脸上。他面对着傅红雪，面对着这天下无双的刀客，心里竟忽然又想到了他那卑贱的童年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——大雨滂沱，泥泞满街。——他赤着脚在泥泞中奔跑，即使后面有人在追逐。——他是从镖局里逃出来的，即使他偷了镖师一双刚买来的靴子。靴子太大，还没有跑出半条街，就已掉了。——可是那镖师却还不肯放过他，追上他之后，就将他脱光了绑在树上，用藤条鞭打。现在他面对着傅红雪，心里竟忽然又有了那种感觉，被鞭打的感觉。一种无法比喻的刺激和痛苦，一种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刺激和痛苦。雨更大，地上的泥土已变为泥泞。他忽然脱下了那双价值十八两银子的软底靴，赤着脚，踏在泥泞上。——傅红雪仿佛已变成了这个用藤鞭打他的镖师，变成了一种痛苦和刺激的象征。他突然狂吼，撕裂自己的衣裳。他赤裸着在暴雨泥泞中狂吼，多年的束缚和抑制，已在这一刹那间解脱。于是他拔刀！——拔刀时是死亡时。于是他死！死不但是刺激，也是痛苦。这两样事本是他永远都无法同时得到的，可是死的这一瞬间他已同时获得。

为什么杜雷会将傅红雪视为一种象征？为什么他会撕扯自己的衣物寻求解脱？为什么杜雷面对傅红雪时，会想到自己卑贱的童年？

在前文中，黄易描写杜雷对事物要求精细总有一天要疯掉。我觉得从中不难看出其人内心纤细敏感极度自卑的一方面（黄易似乎很擅长写自卑，所以我很喜欢他。），以及杜雷的死给予我的暗示——类似于傅红雪在《塞外侠客》里跪下来逼迫自己吃土的暗示，寻求自我破坏的快感，以为自身拥有巨大的力量。然而幻灭后徒生空虚，剩下的，唯有死亡。

孔雀的自慰原文如下：

一间很简单的屋子，只有一床一几，一桌一椅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他一进门立刻就倒了下去，倒在床上。又冷又硬的床板，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，他忽然发现自己裤裆里有样东西已连根竖起。他实在太兴奋，即使他又想杀人，又想到了这个燠热的夏夜……杀人的欲望竟会引起他性的冲动，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。最难受的是，这种冲动只要一被引起来，就无法抑止！他没有女人。他从不信任女人，决不让任何女人接近他。他解决这种事惟一的法子，是杀人。只可惜现在他所想杀的人，又偏偏是他不敢去杀的。这春天的下午，竟突然变得夏夜般燠热，他慢慢地伸出流着汗的手——现在他只有用手去解决，然后他就伏在床边，不停地呕吐！流着泪呕吐！

我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全文除了河边相遇之外我最为喜欢的短片。喜欢到过了这久还未忘记。之所以喜爱，必定是在书中找出了自己的影像。书籍是反应人类自身影像的东西。我看到孔雀自慰的短片，又何尝并非想到了我自己？伴随着痛苦迎来的欲望，你是否曾经有过？这样的孔雀，又怎么能不死去？怎样能流传？

4.

这是一个关于自我重生的故事。公子羽的自我重生是成年人。

我曾将公子羽比喻为容器。

与TV智障版公子羽不同，原著的公子羽是一个强大到近乎可怕的角色。江湖中人谈论起他的敬畏，他自身折磨傅红雪的手段，种种可见他绝对并非TV版的智障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虽然一早就猜出燕南飞是公子羽，让我失去了对故事情节的怎么这样的阅读快感，倒是意外的思考了关于公子羽这一形象。

在此之前，我一直不认为公子羽是一个人。我以为，公子羽是一个任何人都能够充当的角色。今天的老人倒下了，燕南飞倒下了，明天照样会有倪慧，有拇指来进入这个容器里，充当一个角色，一个欲望的综合体，一种官能性的事物。

可是在今天的一阵短暂的交谈后，我忽然改变了自己的看法。

公子羽是一面镜子，但他也是一个人。

即使他的自我重生是成年人。

他在从前并并非一个完整的人。是故事的主线，是欲望的融合，是无人能敌的象征。可是在短篇小说的结尾，他忽然变成了一个人——一个活生生普通通，被卓夫人照顾的老人。

公子羽从一个意向到一个人的转变，是他的重生。

5.

这是一个关于自我重生的故事。周婷的重生是爱。

曾经有一个好友对我说：傅红雪似乎总是跟妓女特别有缘。我想了想，的确是如此。其他的主角都没有他有缘。他的初恋是翠浓，后来遇见了以妓女形象上场的卓夫人，再后来又和周婷生活在了一起。

黄易即使描写女人多以赤裸形象出现，被人说以直男癌很多年。然而我无法赞同。即使在他的笔下，任何人都是可以有真爱的。

大元宝十几岁的汤兰芳（《七星龙王》）。

小俞佩玉十几岁的朱泪儿（《名剑风流》）。

仇家的女儿丁残艳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（《剑·花·烟雨江南》）。

女魔头梅吟雪（《护花铃》）。

......

诸如此类。与武侠短篇小说里常见的脸谱色女人不同，黄易对于女人的书写，看起来都是前篇一律的美，媚，实际上，又是各有个的灵魂。

周婷是典型。

她只是一个下等妓女。一个为了生计而裤带不牢的下等妓女。她上场时有写道脸上擦着很重的粉。这与他之前书写的任何女性形象都不同。傅红雪也对她起了欲望之后，又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，扔给了她几十两银子。她却说：你打我是即使喜欢我的。我等你。后来傅红雪去找周婷时，周婷也悉心照料。

这是黄易在《笑红尘》里提过的自己最喜爱女子的典型——温柔。周婷即使温柔，最终被傅红雪带离泥淖，迎来全新的生活。我不难想象今后他们二人的生活。周婷佩戴着茉莉花修剪着花枝，对着远方归来的傅红雪，盈盈一笑。

附上原文明月归来：

现在一天又已将过去，很平淡的一天。JJ格斗游戏玩家指南她提着篮衣服，走上小溪头。她一定要洗完这篮衣服，才能休息。她自己的衣襟上戴着串小小的茉莉花，这是她惟一的奢侈享受。溪水清澈，她低头看着，忽然看见清澈的溪水中倒映出一个人。一个孤独的人，一柄孤独的刀。她的心开始跳。她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僵硬的脸。她的心又几乎立刻要停止跳动。她已久不再奢望自己这一生中还有幸福，可是现在幸福已忽然出现在她眼前。他们就这样互相默默地凝视着，幸福就像是春花般在他们的凝视中开放。他们很久都没有开口。此时此刻，世上还有什么言语能表达出他们的幸福和快乐？这时明月已升起。

至于写法，我倒是完全没有感觉，在阅读的时候，也完全没有不适应。要说不适应，是在看《猎鹰·局》或者早期的《湘妃剑》之类。我总是忍不住吐槽黄易早期短篇小说故事剧情设定和短篇小说名字。

在阅读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时，我几乎并并非把该书书当作一本武侠短篇小说，而是当作一面镜子来看待。镜子里映照出疯狂又病态的自我。

我在很久之前读过苏轼的一句诗，上书：诗酒趁年华。我觉得很有意境，却从来没有遇到同类的感觉。

直到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后，才终于懂得其中奥妙。

《红尘·明月·刀》是一本相当优秀的短篇小说。我却没有读过第二遍了。